三十年代香港的少年象棋手
文/
三十年代中期一个夏天的下午,在某政府中学的游戏场里,许多人围观著一盘象棋对局.
‘可是如困我硬是要杀进去呢?’另一方正在走子的是三十多岁的工匠,几天来他在这所中学里下棋未逢敌手,所以颇有点骄傲.他说著就把一个车放到对方象口作为炮架.小孩如果去车,工匠就可打闷宫杀棋.
这一步确实厉害,旁观者(包括笔者在内)都以为小孩输定了.
‘那还是不行.’小孩不慌不忙地先弃一个兵叫将打开道路,然后跳马掛角再叫将.工匠為了解杀只得用炮打马.这一来炮打闷宫打的棋就被解去了;小孩从容飞象去车,工匠失子失势,勉强支持几著后即落败.
这个小孩便是一九三三年全港儿童棋赛亚军江敦彦.
同江敦彦棋艺相若的棋坛小老虎,在三十年代的香港是不少的.广州<<越华报>>棋栏主编犹贤室主(邱炳炎)曾於一九三五年把江敦彦与同榜的儿童赛冠军麦绍文,季军曾始康以及何醒武,叶大崧等七人并称為’香江七子’,要广州棋友小心提防这七头乳虎的扑噬.这几个初出江湖的小棋手确是不容忽视的,例如叶大崧细心拆练<<适情雅趣>>棋谱,对局时常有精妙杀著.连华南棋界主帅黄松轩略一怠慢,也在广州大新公司棋坛被叶飞相炮打双车,输去一局.麦绍文在七人中年纪较大,获得儿童赛冠军后到一九三五年又获得全港公开单人赛冠军,以后曾多次代表香港出席埠际比赛,与’马王’刘寿彭(广州棋界’五虎将’之一),黄骚(澳门老名手)对垒都胜负均等,战绩良好.何醒武(现名何醒有)到三十年代后期棋艺进步神速,他曾和江敦彦先后分先对赛十四局,各有胜负,稍后到广州求学,在文龙酒家力服在该处棋坛活动的’五鼠’(指潘炮,伍青等五位选手),因而得到’御猫’称号.几年间何声誉鹊起,除未胜过黄松轩和曾展鸿外,对冯敬如,卢辉两位天王和周德裕,罗天阳得南下广东的一等名手都有过胜局记录.
香港少年棋手还不只是犹贤室主所列举的七个.一九三六年华南象棋会举行擂台赛,年仅十三的简植因登上湖北老棋手方绍钦的擂台.方氏不以為意,才入中局时贪得一子走了步欺著,简植因抓住破绽毫不放鬆,四十著内就得车入局,把’老湖北’杀得丢盔弃甲,全场為之震动.植因的哥哥植燾(文孝)十二岁得儿童棋赛遗才赛冠军,后来成為最负盛名的香港业餘高手之一.
到三十年代后期,香港象棋圈中又增添了一批少年高手,其中最突出的是陈松顺和黎子健.黎於一九四零年以十八岁获得全港公开赛冠军;陈因受老师钟珍的约束,当时没有参加公开大赛,但在香港二三等棋王中实已罕有敌手.他们曾分别与何醒武在秤上交锋,旗鼓相当(黎何对局三次十七局,黎多胜一局,陈何私人友谊赛八局,陈多胜二局).两人又曾联合作战,大败当时虎视香港棋坛的杭州董文渊,还在全程五十多个小时的马拉松式连赛中,与周德裕以各胜两局和两局的战绩下成平手.从这一战果推断,陈,黎两人的棋力距当时全国最高水平约仅一步之差而已(因為对局以一敌二,要有让二先的棋力).
还有曾益谦,因為同辈棋手中年纪较轻(曾出生於一九二九年,较师兄黎子健小八岁,较杨官璘小四岁),故在三十年代中虽已初露头角,但未有留下参赛对局纪录.到四十年代前半期,笔者与他同在豪江,亲见他棋艺飞速成见.
这些少年棋手的成长主要靠自身的努力,而家庭影响的因素亦不可忽视.如江敦彦受叔父江镐垣的熏陶;简氏兄弟自幼都爱好象棋,故切磋机会特多;这些都是有利学棋的家庭环境.师长的培育尤其重要.上述三十年代新秀中,好几个是斐声全国的’粤东三凤’的门人(如何醒武列黄松轩门墙;曾益谦是曾展鸿爱子,与黎子健同门;陈松顺是钟珍首徒等).这三位大师教导有方,把他们对当时流行局法(如弃马陷车局)的钻研以及他们独创的制胜局法(如钟珍的<<棋仙秘局>>等)倾囊相授.曾展鸿的名手对局录存附有评注,对每局胜负关键有中肯的分析,对年青一代棋力的提高帮助很大.
三十年代香港棋风的昌盛,华东,华中和华南许多名手的云集香江以及高水平棋赛的多次举行,这些也是少年棋手茁壮成长的重要条件,这里就不多谈了.
在中国象棋当代发展史上,香港是有一定地位的.我殷切盼望能早日读到可同褚石,徐续合著的<<广州棋坛六十年史>>媲美的一本<<香港象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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