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初入工作单位时,每天看见一群人围着一盘棋,大热天在烈日下也不挪一步,当时我难以理解,总觉那些人太“呆痴”。但此后不久,我与他们同病相怜,也迷恋上了象棋,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那是同院落几位棋迷,吃过晚饭便摆起战场,我好奇地在旁边观看,起先他们教我摆阵,接着让我记住口诀:“马走日,象飞田,小卒过河拐弯弯,烟有架子再翻山…… ”,不多日,我便开始人门。后来,一天天我才发觉这棋盘上学问深奥无比,“棋”乐无穷。
平日里,只要听到棋子响动的声音,我便再也坐不住了,即便是在吃饭,也会马上放下碗筷去现敌瞭阵。好多次,老婆不让我去,但听着旁观者呐喊助威,想着双方兵来卒挡、炮来马踩的战斗场面,我想:自己身为棋场上一员骁将,怎能袖手旁观呢? 于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向妻谎称去上厕所或有急事,便一溜烟儿去看棋。
棋场上,有人说我叫嚷得最凶,自己却浑然不觉,但大抵如此。我觉得,既来到这“战火纷飞”的阵地,又怎能闭口缄默?每当自己指挥着战将:上马踩车、炮打背弓,而“战将”言听计 从,赢定时,觉得自己指挥有方,调度有力。而遇到有些弈棋者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时,气得我直瞪双眼,很想取而代之。于是在众多参谋中,我干脆直接动手,捉起棋子走将起来,惹得下棋者大嚷道:“你说就得了,别乱抓。”此时,我觉得简直窝囊极了,不等他下完,便大喝一声:“臭棋,让我上”。
有人称我下棋是“猛张飞”,杀法骁勇,攻势凌厉。确也如此,往往一开局,我炮轰马踏,横冲直撞,大有“黑云压 城城欲摧”之势,若对方不是我的对手,便很快慌了阵脚,败将下来。而每每遇到高手,对方一边沉着应战,一边乘我后防空虚,冲杀下来,锐不可挡,而我已无力回击,只好交子认输,怨参谋不力,怨自己棋臭。
好心人劝我,别跟领导下棋,说我攻势猛烈、咄咄逼人,让上司尴尬,并言称,变幻莫测的棋局便是人生,为人千万不 可像我下棋这般锋芒外露,而应该“夹起尾巴”。但我以为:“在象棋面前一律平等”,我不管是下棋还是做人,只要淡泊名利,笑对生活,管他如何呢?
我曾多次因棋误事,想“洗手不干”,但一次次言而无信,死不改悔,嗜棋如命。我认为:自己永远无法从那玄妙无比的棋局中走出来。(甘肃·杨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