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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棋劫

1楼
5970 发表于:2006/2/26 20:44:00

寒漓

临下班的时候,主任将一叠设计草图“趴”地一声摔在我的办公桌上,并夹杂着威仪的“重做”二字向我五雷轰顶地炸过来,同事们都露出怜悯的目光,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就是改几根线条再画一遍吗?小CASE!我吹着口哨摆好键盘,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呼呼的走了,同事们哗啦一下收拾好桌子做鸟兽散,嘈杂不休的办公室里刹时清净下来。

我看看四周无人,打开了办公桌上那只老弱病残尚且坚守工作岗位的老“猫”,听着它“哼哧哼哧”地叫唤着,我不无怜悯地摇着头说:“看来主任并不是只刻薄我一个,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只有这只老猫知道我喜欢加班的原由,每次在工作之前我都会到网上去找我的棋友们杀几盘象棋,然后才能规规矩矩的完成工作。“嘿嘿,主任克扣我的加班费,我就在电信公司找回来。”我不无得意地奸笑着。

可最近这几天的棋就下得不那么顺心了,这老猫的确是该退休了,它总是在我刚要冲入对方老槽的时候罢工,害我心急火燎地逼着它重新“哼哧哼哧”地爬上线后,棋局已经判我输了。如果不是看在它忠心梗梗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立马就想砸了它。

我一边念叨着“上帝保佑”一边溜达到了联众象棋室,在那里以棋会友,我交了很多铁杆哥们,这不,我一眼就看见伤心得要死的令狐冲又在那里展开了他有名的骂战。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一骂成名,在棋室里,他逮谁骂谁,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尊名。他就不无得意地说:“我现在是全国有名的棋手了。”

我饶有兴致的在旁观战,我总觉得他的网名起得不那么对劲,听着怪别扭的。人家令狐冲虽然没有讨到小师妹的欢心,但得到了圣姑的青睐,二人不知道多逍遥多惬意,何至于伤心得要死呢?他却得意洋洋地说:“这就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的名字就谦虚得多了,总是不赢,看了我的名字,那些想赚分的人多半就会来找我了,但这可不是因为我的棋艺不精,实在是被那只“老猫”给害惨了。现在,为了保住我的级别,我都不敢下棋了,上来逛逛,见见老朋友,也是蛮高兴的。

不料,伤心得要死的令狐冲却不放过我,他正在和别人打赌,那人说一个叫紫铃的人棋艺是联众第一,令狐冲却不信,他让我和紫铃去下一盘。紫铃是最近一个星期上网的,听说已连胜四十八盘,连排名第一的联众王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令狐冲一遍遍地怂恿着我,虽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紫铃的手段,但我这破机子如何应战?我不得不婉拒令狐冲的请求。这下,和令狐冲对辩的那一伙人全都哄笑起来,斥他临时拉角凑阵,也不瞧瞧,一个叫总是不赢的人怎么敢挑战联众新一轮的女皇呢?令狐冲强辩着:“什么女皇?你们谁见过?不定是个变态狂呢。”

这一阵嗤笑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可是全国业余棋赛的冠军,怎么能囿于电脑的局限就怯场了呢?即使是为了令狐冲的信任我也不能知难而返。想到这,我顿时雄心倍增,双手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着:“说吧,紫铃在第几桌?”令狐冲欢腾着将我领到八十一桌,并暗暗叮嘱我小心对方的马蹄子。他看过紫铃好几场对战了,那两匹马真是走得出神入化,变换莫测。

我的精神空前地亢奋,高手的寂寞就在于普天之下未有与之对敌之人,今天,我终于找到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对手了。我缓缓落座在八十一桌,没想到刚一坐下就被赶了下来,提示框上写着,对方嫌我掉线率太高拒绝与我下棋。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我正准备发作,“名骂”令狐冲已经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可这些话语就象是落在沙漠中的水滴,激不起半点涟漪。

我们正要失望而返时,紫铃却向我发出了邀请,令狐冲对我暗语着:“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人虽然奇怪了一点,棋艺却不容小觑,只三五步的功夫,她的马就跳进了我的阵营,把我逼得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余了。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每下一步之前都仔仔细细考虑一番她的马下一步可能踏出的位子,然后抢先一步占领要地,她看起来也感觉到了压力,落子的速度明显减慢,攻势也渐渐弱了起来。

我暗自得意,找回了一点尊严,令狐冲也不放过任何可以吹嘘的机会,他在一边做着详细注解的同时,还不忘时时恭维我几句,唉,我总觉得宋世雄的位子没有让给他坐,实在是太可惜了。

紫铃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只是专注地将一双马走得犀利而泼辣。一盘棋,接近下了一个多钟头了,兀自难分胜负,紫铃显得心浮气燥起来,她的马一跃,正巧喂入了我的车口,我难抑内心的狂喜,正准备毫不留情地挥车吃马,老“猫“却在这时候给我来了个课间休息,我愤愤地督促着它继续上阵,可连了几次线,总是连不上,我心急火撩,如果再慢一步,系统又会判我输,而实际上我却胜利在望了。

听着老”猫“哼哧哼哧地喘气声,我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快点,快点。”我的心快要跳出口腔了。意料不到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我面前的屏幕好象凭空破了一个大洞,黑漆漆的洞口旋转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就象是龙卷风的风眼,对着我翻江倒海似的横扫过来。

面对着这个变故,我目瞪口呆。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向洞口摸过去,也许,这只是我的大脑过度疲劳而产生的幻像,我希望我的手接触到的仍然是坚实的屏幕外壁。但事实是,我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连带着我的身体都被这阵来历不明的旋风吸了进去。

我晕旋在这高速旋转的速度之中,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一直在向黑洞的深处沉下去,我的思维渐渐飘散,最终,无法控制地消失了所有的知觉。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将我唤醒,我呼吸到青草特有的甜香,有叮叮冬冬地流水声在我身边轻快地滑过,仿佛我穿越时光隧道从钢筋水泥的都市一瞬间回到了童年时故乡的小河旁。我不愿睁开眼睛,怕这只是我的幻觉,我用我全身所有的感觉细胞感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和美好。

风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我的瑕思,我的意识缓缓清晰,我想起了电脑屏幕上那诡异的黑洞,倏一下坐起来。眼前,的确是一片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美景。我疑惑而戒备的望着站在我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孩,她身穿白色长裙,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发着缎子一般的光芒却有着轻纱一样的柔软,头上戴着一圈小小的花冠,花冠上的花骨朵也仿佛受了她的感染似的,一个赛一个露出灿烂的笑脸。她,就象是这群山中的精灵。

看着我审视的目光,女孩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她好奇地指着我的西装说:“你的衣服好奇怪哟。”说着,又跳过来拉拉我的领带,细细地端详起来,一边还喃喃自语:“把绳子系在脖子上是做什么用的呢?”

我打掉她的手,有铃声在她的手腕上叮叮当当地晃荡起来,我这才看清,她的手腕脚腕上都用细细的绳结系着一串紫色的小铃铛,铃铛随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而发出动听的声响。我想,她眼中的我一定比我眼中的她要奇怪得多。

为了弄清我现在的处境,我不得不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单纯而好奇的女孩。我让她安静地坐下来,我有话要问她,她踢了踢脚,挥着手说:“就这样吧,我喜欢站着。”我注意到她的脚从没一刻停歇过,她就象在跳美国黑人的踢踏舞,只不过动作的幅度要小得多,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我环望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小土坡,土坡下面有一条河,河宽不过两尺,却极深,碧幽幽的望不见底。远处有营帐的轮廓依稀可见,山头还有一面巨大的旗帜在迎风招展着。这一切在我的眼里是熟悉而陌生的,熟悉的是感觉,陌生的是形体。

我直视女孩,沉声问:“这是什么地方?”女孩想了想,似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我明白,我耐心地等待着。

女孩向我伸出手,说:“起来吧,我带你去营地看看。”我握住她的手,她一把将我拉起来,力气大得惊人,我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她拉了一个趔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我最恨被人瞧不起了,甩开她的手,我大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两步,我就感觉到脚底一空,紧接着整个身子向下堕去,此番真是多灾多难。女孩飞跃而起,险险将我提出了陷阱,我暗中吐了一口气,再难掩我的紧张和狼狈了。

女孩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你真的是传说中的左车将军?”我被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处处透出一股诡异?左车将军又是什么人?女孩看起来对我很灰心,她解释道:“这里是象棋王国,你看到的营地就是我们的帅营,我们世世代代都和界河对面的将营作战。奇怪的是,从我懂事起我们营地里就只有右车将军而没有左车将军,听我们的祖先说,原本我们也和将营一样是有两个车将军的,但不知何故,左车将军在一次战役中突然失踪,下落不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我有些明白了,他们现在要找的就是那个失踪了多年的左车将军,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生活在城市角落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象我这种人,就在我工作的那幢大楼里,随便扔一块石头下来就可以砸倒十七八个。而我,既不性车,也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将军。

知道了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我的心里一阵轻松,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待误会澄清之后,我又可以回到我机械而单调的生活中去了。

女孩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两军是棋鼓相当,各有胜负的,可最近的几次战役中我们损失惨重,对方使出双重炮的奇招,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节节败退,右车将军,右马将军,双炮将军都已先后牺牲,左相为挽回败势,依天命推算出找到左车将军的方法,命我在此摆上棋局,每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些看不见的人和我对弈,左相说,如果我能连赢四十八局,那么第四十九局我的对手就会是左车将军了。”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土坡,在这里摆上一个棋盘,怎么会和电脑连在一起呢?难道这里就是联众第八十一桌棋桌?我问她:“你就是紫铃?”她有些惊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越来越糊涂了,我想起紫铃曾经因为我的掉线率高而拒绝和我对弈,那么,眼前的紫铃怎么会是电脑中的紫铃呢?她连电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又从何用起?

听了我疑惑,紫铃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指给我看旁边的一块沙地,那上面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其实,她也不明白,每一个人在和他下棋之前,沙地上都会出现对方的介绍。轮到我时,沙地上只有两个字“逃兵”,这是最关键的一盘棋了,她当然要慎重选择,她不认为帅国的左车将军会是一个逃兵,就毫不忧郁地拒绝了。后来转念一想,左车将军的失踪如何不能用逃兵来解释呢?所以,她又邀请了我。

我苦笑着,原来电脑上掉线在古战场上的解释就是逃兵。看来,回去后无论如何也要将破“猫”换掉了。
紫铃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的棋艺那么高,我本来是已经相信你就是左车将军了,可是......”她遗憾地摇着头没有说下去。我知道她是看我太文弱了,完全不符合一个将军的基本条件。

我指着我的脑袋说:“打仗靠的是这里,可不是比蛮力气。”紫铃忽闪着一对大眼睛,似是被我说服了。我又问:“你是怎么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呢?”她神秘地眨眨眼:“这可是左相的秘密,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利用的是地心磁场的原理。”我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从军营方向传来一阵紧急集合的军号声,紫铃焦躁地踢着脚对我说:“敌人又攻过来了,我们快去。”话语未落,她的人已在一丈开外了。

我发现她的轻功很奇特,是沿着长方形的对角线在跳跃。我正考虑要如何才能跟上她的步伐,不至于又落入陷阱,她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你只直走,横走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走斜线。”

我恍然大悟,这里就是一个特大号的棋盘,紫铃一定是马,所以她才经常踢脚,跳日行走。而我可能是车,当然就能够横冲直撞了,我庆幸着幸亏不是象,要我踏田走路那我不憋死了。我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直线向营地奔去,生怕走歪踏错一步。

转眼之间,营地已经在望,一个长袍短须的老者正引颈翘望着,看见紫铃身后的我,才捋须含笑起来。紫铃向我介绍说,这个老者就是整个军营的智者左相大人,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预算过去未来的人,仅凭一柄羽扇,也是令人敬畏的。

左相对我略一抱拳:“左车将军,别来无恙?”我连连摆手,急欲解释,左相却颔首微笑道:“看看你身后的路就明白了。”我无言,如果我不是帅营失踪的左车将军,象我这样横冲直撞的走法,纵有一千条性命也已死光了,我的步伐就是身份的最好明证。

我硬着头皮跟在左相的后面去拜见主帅,与其说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是统领一军的主帅,不如说他更象大家庭里慈祥的家长。他亲切地迎向我,感慨万千:“大将军被闪电击中,一走就是百年,可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英俊啊。”我只有无奈地陪着笑脸。

一名小兵进来报告说:“将营里的右车将军已跨过界河,直奔我军而来。”紫铃一跃而出,这时候,我自不能无动于衷,我追在紫铃的背后叫道:“不要冲动,你先截断他的后路。”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阵前,我从来没有亲历过这么壮观的场面。数万名小兵展开队列将敌人围在中间,棋盘上的兵卒都只是象征性的一枚棋子,而实战中,人数最众的其实就是这些小兵小卒。

将营的右车将军是一个彪形大汉,生得面方耳阔,虎背熊腰,令人望而生畏。小兵们正在有秩序地缩小着包围圈,我知道,这些小兵都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再这样步步挺进,只是作无谓的牺牲。我一个健步踏入包围圈,命令小兵们停止前进。

敌将横眉一挑,轻蔑地瞟了我一眼,象我这种级别的人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堪一击。我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我想起了西洋的拳击。人对于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总是怀着一份敬畏的,我先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我握紧拳头,双脚不停地前移后踏,作着拳击手战前的准备。他果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潜意识中,他的脚也防备地随着我的节奏前后左右摆动着。我向他身后的一个小兵使了个眼色,小兵不动声色地向前挪动着。好,时机来了,我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敌将本能地后退,正巧落入了小兵的长矛范围之内,小兵挺矛刺去,矛尖从敌人的后背穿心而出。霎时,整个战场欢声雷动,大家纷纷向我涌来,把我抛向空中。

我成了小兵眼中的天神,大家都认为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我的出现振奋了军心,人们摩拳擦掌,随时准备着反戈一击。可是我知道,这一次的胜利完全是侥幸,我没有如小兵一样的兴奋。象我这样忧心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紫铃。

我发觉她每晚都会去界河边的小土坡,我饶有兴致地跟着她。我想,她一定又是去那里下棋了。也许,我也可以去下一盘,说不定还可以碰上伤心得要死的令狐冲。想起他,我到是有点愧疚起来,上次的棋赛我不告而别,虽说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但在他看来,一定又是我临阵脱逃了。令狐冲为此又要被别人奚落好几天了。

紫铃果然在土坡上摆上了棋盘,她静静地等待着,但棋盘包括沙地一点动静也没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出来吧,我知道你跟着我。”我从树后闪身而出。她遗憾地对着我说:“自从你来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看不见的人和我下棋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要我告诉她是怎么和她下棋的。

我就给她讲电脑,讲网络,讲联众。她听得心驰神往:“如果能去那里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呀。”我一听,希望来了,如果能说服她带我离开这里就太好了。我更加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风云变幻的娱乐资讯,多姿多彩的世界流行情报,那里美女如云,再平凡的女子都可以成为美人。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兴奋的神态,她不断地踢踏着双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铃声。她问我上次是如何离开这里的?我摇头,虽然我不得不相信我的前世确曾是这里的左车将军,但对于这一切过往我仍无从忆起。也许,我也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吧。

她失望地低下头,看着土坡上的棋盘,喃喃地说:“这里应该是有一个通道的吧。”她的举动在我看来很是不解,她在这里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大将军,她热爱她的军营,关心她的士兵,怎么在想如何做一个逃兵呢?

紫铃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懂,你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你怎么能明白我们内心的疲倦和厌憎呢?我们讨厌战争,渴望和平,但上天是不允许我们这样的。这里的每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整个一生都活在不断的征战之中。其实,我们谁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和将营打仗,似乎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我们是天生的仇敌。”她睁着迷茫的双眼凝视着静静的夜空,想从这里找到答案,但满天繁星只是沉默地眨着眼,似是在嘲笑人类的无知。

我想跟她说,棋盘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战争,即使是我生活的世界,又如何不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着,奋斗着呢?但我没有说,我不愿打破她心中美好的愿望,她理想中有个世外桃源,那里是远离战火,远离纷争的。她努力着,要带领她的战友们去共同寻找那处桃源。

在将营得知右车将军战死在我军阵营之后,敌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威力强大的双重炮隔着界河向帅营轰过来,帅营四周纷纷起火,小兵们排起方阵,视死如归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着炮火的袭击,一批倒下又上来一批,瞬间,帅帐前密密麻麻地堆积起了小山一样的尸体。

我热血沸腾,毅然拉起紫铃的手说:“走,擒贼先擒王,我们杀入将营,去捉将王。”紫铃欢呼着叫好。在小兵的掩护下,我们躲过炮火,顺利地渡过界河。将营的小卒在河边一字排开,只等一声令下,就杀过河来。我们灵敏地绕到小卒背后,在不知不觉中步步逼近将王营帐。

将王是一个年迈的老头,他用浑浊的眼努力想看清是谁进入了营帐,而左右士将军已警惕地护卫在将王的身边。我作了一个扑击的姿势,左士将军不由自主地向前斜跨一步,挡在我的身前。紫铃从另一个角度向我将王踩去,右士将军不得不也向前斜跨一步。两士连环已破,我们手起刀落砍下了双士将军的头。

将王将王座一拍,信号声响起,帐外号角声大作,看来是呼叫大军回救。情况紧急,我和身扑向将王,他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打法。他慌乱中将王座向后一翻,在我看见王座前的陷阱时已经来不及收身了。紫铃一越而起,将我踢飞出去,而她就和将王一起连人带椅向陷阱中落去。

地窖移动的轰隆声激起了一道闪电,闪电正击在我的头上,我随着闪电的轨迹迅速上升,我努力想抓住紫铃下沉的身体,却只抓住了她手腕上的铃铛。我用力拽住,然后就在闪电的冲击中丧失了知觉。

我再次醒来时,是因为我的头重重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我一惊,发现我只是在办公室里睡着了,我捧着疼痛欲裂的头,看着电脑屏幕上扭曲着的三维图画,一时间恍如隔世。

主任扔给我重做的图纸还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棋盘王国里的一切仿佛只是我一个荒诞的梦境。我轻敲了一下太阳穴,有些失笑着去拿图纸,摊开手,才发现手心中紧握着的居然就是紫铃手腕上的铃铛。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了的,紫铃怎么样了呢?帅营怎么样了呢?

我发疯般连上线,在联众棋室里一遍遍搜寻着紫铃的名字,没有。八十一桌,没人。我懊恼地扔掉鼠标,却意外地看见伤心得要死的令狐冲还在线,我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问他见过紫铃了吗?他呵呵笑道:“被哪个MM勾了魂了?怎么语无伦次呢?”我不理他的讪笑,继续追问,他很奇怪,说这里从没有过一个叫紫铃的人,问我是不是昏了头,记错网站了?

我提醒他就是最近一个星期连赢四十八盘,打败联众王的那个。他听了更是大笑不止,说从来没见过连赢四十八盘棋的人,要真有这样的人,恐怕已经是世界冠军了。我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令狐冲连连追问我怎么了,我也懒得回答,关上电脑,我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出办公大楼。

户外已经是深夜了,繁星点点,我仰望星空,紫铃此时是否也在界河边望着它呢?我晃荡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

走过一家麦当劳时,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铃声,我以为是碰响了手中的铃铛,也不以为意。紧接着,从麦当劳的玻璃门后窜出一只毛茸茸的哈巴狗,努力地迈动着粗短的小胖脚,叮叮当当地从我身边跑过。在街角,它颈间紫色的铃铛被街灯一晃,发出浅浅的光芒,和我手中那只一模一样。

我甩开大步,飞快的向小狗消失的方向追去。

2楼
jake 发表于:2006/5/21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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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月光宝盒 发表于:2006/5/23 7:54:00
好文才好文采!
4楼
蝶舞香尘 发表于:2006/5/24 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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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gxf70918 发表于:2006/5/24 23:59:00
好,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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