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是班花。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一天下晚自习,阿美交给阿诚一封信,原来是光仔写给她的情书。要阿诚劝劝光仔。阿诚欣然应允。
阿诚和光仔无话不谈,是上下铺的铁哥们。
从此,阿美只要收到光仔的情书,就会去找阿诚。于是,楼道里,草场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时间久了,别人都在议论:阿美正在和阿诚谈恋爱。每当听到这样的议论,阿诚心里都会泛起丝丝甜蜜:他发现也喜欢上了阿美。
时间的推移,阿美的影子象野草一样在阿诚心底疯长。阿成觉得对不起光仔,毕竟是哥们,这样很不江湖,“朋友妻不可欺”,虽然他们并不是夫妻。
每次从老家回学校,有好吃的,阿诚总要带两份;西瓜刚上市时,很贵,别人送给他,不舍得吃,托人送给阿美,自己吃甜在嘴上,她吃,甜在心底。阿诚这样认为。
阿诚喜欢阿美,而且喜欢得一塌糊涂,阿美就象水银一样渗透在他的生活里。对光仔的歉意越来越深。
有时在路上,看到长得和阿美相似的人,阿诚都会感到亲切,哪怕是发型相似,甚至是衣服!阿诚把她的名字刻在一个橘子上,为的是可以在每天睁眼后和睡觉前看到她的名字!这就是被同学们戏称为小橘灯的故事。
阿美始终对阿诚不远不近。明眼的同学都劝阿诚:你和阿美不会有结果的,人家只是在利用你……,有时阿诚也相信。每当问到此事,阿美都会泪眼婆娑。好友的千嘱咐万开导,都抵不过阿美一个眼神。多少次信誓旦旦下的决心,都会在阿美的眼泪中淹没。
阿诚的成绩一路下滑,多门功课亮起了红灯。
黑色的七月,如火的季节。高考结束了。
最后一次见阿美是在同学家里。是同学去叫的。
那天,太阳白花花的,知了在头顶拼命地叫着,没有一丝风,大地好像要着火。阿美象烟一样飘进屋里,他们开始下跳棋。原本棋艺不错的阿诚连输几盘。
“谢谢你增经帮助我,我们现在还年轻……”阿美说。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勉强。
阿诚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要走了,阿诚还是很有风度地送她出门,看她又象风一样消失在路的尽头。
望着棋盘上五彩缤纷的棋子,阿诚突然觉得,自己不也是一颗棋子?而且是可怜的,自作多情的棋子?
那天,想喝酒的念头是空前的强烈!
回到家里,痛苦,被欺骗的感觉,象山一样向他压来。
白天,阿诚拼命的劳动,以麻醉自己;晚上,便躲进自己的小屋里,陪伴他的只有不灭的烟头和无尽的长夜。“独自走在无边的黑夜里,是雨是泪我也分不清,总是总是不停问自己,今夜梦里会不会哭……”阿成早已泪流满面。他觉得这首歌,就是为他写,为他唱的。
九月,一纸通知,阿美去了远方读书,阿诚不得不走进复读的行列。
阿美曾经给他写过信,希望能谅解她。信碎了,被抛向空中,碎片随风远去。远去的,分明还有阿诚那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心。
一年后,阿诚考取了更远的大学。
后来,听同学说,阿美毕业后在一所中学任教。
再后来,听说阿美结婚了,嫁给了学校外一个开商店的老板。
若干年后,阿诚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当初念念不忘的,不是人,而是那份初次的心情。